【露中】难忘今宵
祝祖国爸爸生日快乐！
已经是前宵了XD
在同/异体中几番纠结，终究选择了同体
两人都精通对方语言
做了一个歌单，可以边听边看
仲秋时节，哈尔滨已是寒风凛冽。但从西伯利亚奔来的秋风无法冷却东北人内心的火热。在碰撞中发出清脆响声的大杯啤酒上泛着泡沫，街边摊主敲下一块块冰砖，LED灯投射的光线映在人们手里的冰激凌中——这里，是有名的不夜城。而今夜，一座俄式庄园中的盛会，更是要将这里的夜空点燃。
“对不起，请让一让，请让一让，谢谢！”节目早已开始，伊万·布拉金斯基却正在座位中穿行。
说好准时来赴会，他却事务缠身。七点半开始的晚会，他将近下午两点才急急忙忙从莫斯科动身。毕竟不是宇宙飞船，彪悍的俄航也救不了他。正当伊万急得在机舱内来回踱了几百回，第二十一次想直接冲入驾驶室赶走驾驶员自己操作时，飞机终于落地了。好在晚会地点名字和他家里的河流一模一样，否则万一再忘掉地点，今晚他就别想享受和爱人一起的美好时光了。
火急火燎地赶来，终究错过了第一个节目。熊一般壮硕的身躯弯着腰穿梭在座位间，颇有些反差的趣味。
向来有些暴脾气的东北人民并没有对他加以指责，也许是因为他白金的短发，也许是由于他淡紫的眼睛，也许——是为着他显而易见的国籍。
跨过千山万水，越过数以百计的城市，走过漫长的座位通道，今夜的“牛郎”“织女”终于在最中间的两个座位前会面。可以将舞台全景尽收眼底，音响清晰而不刺耳，除去挤在座位前狭窄空间穿梭的痛苦，这着实是两个绝佳的好位子。
“一路挤过来，真是辛苦你了。”王耀的视线从舞台移向伊万，露出了笑意。
“小耀你这是在变相怪我来得晚吧？”伊万眨眨眼，戳破这看似温情的掩饰。
“真话，你能来就很好了。”王耀将伊万按上座位，“不过兴许我不该选这么靠中的位子，你这么大个肯定挡到别人。”
王耀正打算转过头向伊万座位后方的女生道歉，那位盯着他们露出幸福笑容的女生却急忙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王耀转回头来，听到那女生说了什么，轻而快速，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只隐约辩识出“露中”这两个令人难以理解的字眼。
伊万见没有什么问题，便将话题延了下去。“‘邻居家办喜事，我当然要来祝贺’，何况，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喜事’。”他特意换了俄语，原本为了不打扰他人而压低的声音此刻显得别有用心。
“你别说得像什么一样。”有不让别人听懂这层意思，王耀配合地也换成了俄语。
“红毯也走了，定情信物也换了，喜宴也吃了，喜酒也喝了。小耀你还掩饰什么。”伊万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明明都是事实，王耀却面上的一红。他能反驳什么？是他还漏了高铁“蜜月旅行”，是这几件事分明不是同时发生，是所谓“喜宴”太过寒酸，还是上次的蜂蜜实在太甜？
正当王耀试图用被抛在脑后多时的节目堵住伊万的嘴，伊万却大发慈悲放过了他，“小耀，围巾解一下。”王耀不解地看向他，在目光触及他左肩搭着的异常短的围巾一端与他右手中的另一端时意会。
即便仅是秋季，这个中国最北的省会的寒风便已带上了几分冬日的势头。才刚将围巾解松，凛冽的秋风便灌了进来，好在伊万眼疾手快，马上将围巾裹了上来，结结实实将他圈住。
一阵伊万·布拉金斯基专属的气息笼罩了他。这围巾上有王耀熟悉的一切，柔软的触感、他的体温、他那糅合了桦木、烈酒与冰雪的味道，夏日略显冰凉，秋时却透出暖意。脸上的温度似乎被围巾熏得更高了。
伊万将右手伸过来，与王耀的左手相扣，“那么，开始看节目吧？”王耀轻轻点头。
今晚的他们，坐在人群里，成为这千万普通人之中相爱的两个。
音乐动感的节目在他们的对话中表演完毕，伊万遗憾地没能欣赏到博大精深的广场舞文化，连主持人的报幕也没听进耳中。
乐音响起，却是熟悉的旋律。两人相视而笑——谁还能比他们更能被这音乐唤起回忆呢？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Не слышны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王耀不会忘记伊万当初教自己这首歌是怎样的情景。
地点和歌名完全契合，或说这个巧合就是伊万教他这首歌的原因。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被手风琴奏出的旋律掩过，伊万压低的歌声与虫鸣相应和。
“Что ж ты милая смотришь искоса（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Трудно высказать и не высказать（我想对他讲，却不知怎样讲）
“Всё, что на сердце у меня（多少话儿留心上）. ”
是啊，伊万·布拉金斯基把他那些漂亮的情话都留在心上了，他什么也没说，可他做了什么呢？
斯拉夫男人想做就做，感情浓烈的时候，根本没有情话的必要。仿佛是为了印证王耀的记忆毫无错误，伊万做出了跟当时同样的动作。王耀配合地仰起头，四瓣唇准确无误地贴在一起，余下的音节消失在紧贴的唇瓣中。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只是蜻蜓点水。伊万微笑着抚过王耀的鬓发，意思不言而喻——“晚上继续”。
以结尾的中文与语速飞快的《土耳其进行曲》惊艳全场的图列茨基合唱团的姑娘们下了场。来自香港的帅小伙唱的歌却让王耀心跳一滞。
《征服》
“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
“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
方才温馨而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原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伊万立刻闭上嘴听歌词。
几句听下来，他又开了口，“我早知道自己当时多混蛋了，你可以不用专门挑一首歌来骂我的。”伊万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切断援助，撤回专家，逼你还款，甚至调转炮口朝着你。看着，似乎是我赢了呢。毕竟我看起来如此强势，而你是那样弱小。”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那时我们两人都被逼上绝路了。我不对你强硬，无法震慑住联盟内的其他人；你不顽强抵抗，无法向你的人民交代。我们都糊涂透顶了，要是当初各退一步……不，没有要是，没有当初，即便重回那时，我们的选择仍会是如此。感情仍在，迫于形势，却只能深藏。”
“终于我明白两人要的是一个结束
“所有的辩解都让对方以为是企图
“放一把火烧掉你送我的礼物
“却浇不熄我胸口灼热的愤怒”
“我们争辩了太多，却都无疾而终。我以为你是共/产的叛徒，而你将我当成背誓者。在‘文/革’的那场大火中，你烧掉了太多我给你的东西。但我也知道，你将许多你无法舍弃之物藏了起来。”
“你如果经过我的坟墓
“你可以双手合十为我祝福”
“最后，却是你经过了我的‘坟墓’呢。感谢上天，是你的‘祝福’生效了吧，我们又能够并肩而行了。感谢你的始终坚持，我不会再放手了。”
王耀沉默着听着伊万讲完了一大段，握着自己的突然收紧的手与快速跳动的心脏是最为清晰的感受。
同意策划组的姑娘们选这首歌的确有他自己的私心，交恶的那几年和他被迫开放时他肆意侵占的时间一样，是他们之间难以越过的坎。作为绵延五千年的大国，他看淡了很多，也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性子。他不可能歇斯底里地朝伊万大声吼出当年的辛酸悲苦，但这不意味着他已经忘记。一首歌，一次情感的爆发，解开一个心结，何乐而不为。
不过，就像伊万所说的，经过这几年的磨合与商议，他们终于发现了绕过这些坎的方法，再次并肩而行。
既然边界的居民相安无事生活了百年，何必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既然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国莫名仇视他，也始终在他的注视之下，何必对着那块内陆土地念念不忘；既然他已经济腾飞，工业体系建立完善，又何必抱怨那个艰难但让自己真正独立自主的契机。
如今他们要建立的关系不是传统的盟友，“新型大国关系典范”不是说说而已。即便不结盟，他们也能达成各方面的紧密协作，高度信赖。他是自己唯一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他们不仅要促进两国发展，还要承担世界责任。
王耀正要开口，伊万却刚好凑过来，拿下一个节目来讨好，“你这个节目伤透我们的心了，给我个小小的将功补过的机会吧。下面这个节目会让你开心的，要仔细听哦。”
《父亲》
“爸爸 爸爸
“我的老爸是我的最好的朋友”
歌词一出，王耀果然忍俊不禁，“怎么一声声叫得这么爽快，听着有些认错的诚意，但，你是欺负别人听不懂俄语，想让我当众出丑？”
“怎么会呢？”伊万极力表现真诚，“而且，他们很快就能听懂了，我的，‘金主爸爸’。”
温热的气息吹得王耀耳朵微痒，偏过头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台上突然变换的语言。全场掌声雷动。上首歌唤起的悲伤很快被驱散，王耀简直要笑出泪花了。
下一个节目给伊万带来了些奇怪的联想，王耀拒绝了关于“都市言情”与“霸道总裁”的讨论。
空政歌舞团带来了精彩的哥萨克歌舞，民族风情十足。王耀有些遗憾舞蹈中没有踢腿这个动作，伊万表示愿意跳给他看。
钢琴与芭蕾的结合精彩绝伦，伊万则试图在晚会结束后与他演绎另一种“足尖与指尖”。
《信仰的光芒》让两人交握的手收紧了些，仿佛相合的手中正是那红色信仰。当初伊万的确在最关键时刻出场，英雄一般以鲜红的光芒照亮他前方的道路。王耀从伊万的手中汲取温暖，接过信仰。但他们的羁绊不始于信仰，也不会终于信仰。
《飞行员之舞》
今夜伊万准备的节目似乎总是如此可爱，穿着航空乘务员制服的小伙子们唱出的歌词仿佛是俄航的自嘲。而不久前刚坐着大名鼎鼎的俄航降落的伊万显然有别的想法。
“在各种天气中飞行是他们应尽的职责，”伊万捏着下巴思考，“暴雨、大雪和台风本来就不应阻止他们飞行。但他们的速度还不够快。”
“这就要看你了。如果我们能研制出性能更佳的发动机，CR929的速度就将由我们决定。”王耀双眼微微发亮。打破西方对核心技术的垄断，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可要一起加油啊~”“当然。”
伊万对下一个节目的古典水袖产生了别样的兴趣，视线在舞台与王耀身上来回徘徊，似乎有从后台顺一套，另做他用的想法，看得王耀心里发毛。
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俄罗斯人保持矜持。王耀又开始怀疑伊万的选歌别有用心，他简直是在通过台上的歌手向王耀示爱。他当初就不该粗略看过节目单，跑去忙事务。《浪漫爱情》？这首歌当初怎么过审的？莫不是策划组里混进了什么人？
当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王耀坚定了这个想法。
《红日》
“不应该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伊万很明显对这陌生的语言很感兴趣：“这是哪里的方言，小耀能翻译一下吗？”
翻译？一开口就是当众告白，这让他怎么翻译？王耀决定当聋子。
二人之间一时间静默无声。
“啊哈，”伊万率先开口打破沉寂，掌中的手机很明显是他发出欢呼的原因，“幸好带了一台小耀家的手机，这样我们就可以——‘听歌识曲’~”
开阔的室外观众席显然信号很好，没几秒，伊万便搜到了歌名。
“是这首吗，《红日》？”伊万滑动歌词，“香/港说的那种？发音还是有些像的呢，现在是唱到这里了吧？”伊万把手机屏幕亮给王耀看，脸上是纯良而狡诈的笑意。
“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王耀沉默不语，但他脸上被手机屏幕照出的淡红出卖了他。他企图说服自己是手机靠得太近，屏幕的热度熏红了脸。当众告白，他实在没资格说伊万。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示爱了，政治领域的那些才是真正刻骨铭心：02.14的盟约，07.04和06.08的勋章，人人心知肚明，似乎也没什么好害羞了。
像是释怀，又像是破罐破摔，王耀干脆别过视线跟着唱起来。
“让晚风轻轻吹过
“伴送着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
“让晚星轻轻闪过
“闪出你每个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湿我”
“听说小耀家里有种‘水果’叫……‘黑菠萝’？”刚才还在看着歌词的伊万突然发问。
王耀识破了他的诡计，可是顺了他的意又何妨呢。
“黑凤梨。”
“嗯，我也喜欢你，我爱你。”那个大鼻子又蹭了过来，王耀认命地贴了上去。
《巴扬二重奏》
欢快的舞蹈过后，一大一小背着酷似手风琴的乐器来到舞台中央。
“万尼亚，那个小孩有点像小时候的你呢。”众所周知喜欢可爱的东西的王耀开始双眼放光。
“瞎说。”伊万一票否决。
“凭什么？只许你可爱？”王耀觉得伊万有些无理取闹，虽然他通常如此。
“就凭我在你身边，”伊万拉起王耀的手放上自己头顶，“摸摸，是不是比那个小孩软。”
能亲手摸到当然比只能看好，王耀摸着伊万手感极好的头发，像在顺毛。
两段即兴表演后，真正的演奏来了。手风琴演奏的学习似乎总和《喀秋莎》离不开关系，外观与其相似的巴扬也不例外。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这是多少中国人学会的第一首俄语歌？
两只手灵活地按着琴钮，配合默契，演绎出唤起无数中国人当年美好回忆的乐曲。
伊万教他手风琴的场景历历在目，王耀不会忘记伊万初次在自己面前拉起手风琴时动人心魄的笑容，不会忘记那看似笨拙的乐器在他手中灵活的舞姿，不会忘记风箱一伸一缩中飘散而出的美妙乐曲。
“Про того, которого любил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Про того, чьи письма берегла（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情不自禁地，他们轻声唱起歌词，填补了伴奏旋律的孤独。
人要向前看，可总有怀旧之心。二人相聚的许多场合，这两首经典歌曲总会被提及。它们见证了他们当初的友好，也会伴着他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多是些充满民族风情的歌舞。表演《酒歌连唱》时，伊万对自己没能带上一瓶伏特加极为后悔。即便只是家中人表演的节目，王耀也难得如此热情，伊万只想像歌词一样，喝下象征着他爱情的美酒，将瓶底喝空。
《难忘今宵》
就像王耀家的其他晚会，最后一个曲目是理所当然的《难忘今宵》。
虚拟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熟悉的曲目配上熟悉的场景，这晚会仿佛不是开在十月之初，而是在除夕之夜。
“明年春来再相邀”
“只要你邀请，我一定赴约。我保证明年的这场晚会，我一定更加准时。”略低沉的声音，是认真的语气。
“信你，”王耀微笑着回应，“反正不论国际关系如何变化，我们之间是不会变的。”
“青山在，人未老，人未老”
“我们就是青山，就是江河。河山相邻，我们将始终陪伴彼此。”
晚会已结束，但每个人似乎都意犹未尽。
牵着王耀走出会场，伊万才猛然想起生日祝福。
“生日快乐，小耀！”送出祝福的他看起来像一只无害小熊。
“谢谢！”王耀微笑着道谢，“但是早上不是在电话里说过了吗？”
“当然是当面更有诚意。
“这次的晚会办得比去年好了呢，我们以后还要多办些文化活动，”伊万计划着，“而且不仅是相邻的地方。这样才能增进人民间的了解，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
“已经计划引进文化产品了，”王耀应答，“毕竟我们追求的目标是——”
二人相视而笑：“政治热，民间更热。”
温暖的灯光照亮他们去酒店的路，围巾的两段轻轻晃动在他们左右两侧。
今宵的确难忘。
END
Free talk:
其实节目并不是在十月一号拍摄的，为了需要改了一下。
满脑子都是这个歌名，相信也是很多露中女孩前天晚上内心的真实写照 。
有些脑洞来源于当晚皇粮群的聊天。
愿他们诞生在战争年代的爱情万古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