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中】Рождество
Attention:
俄历圣诞是公历1月7日，本文和那位同人创作角色没有任何关系。
本人普设中两人均为对方“丈夫”。
改自一篇英语阅读。
Summary:他会和他一起度过下一个圣诞。
老旧的门板在北风的吹拂下沙哑地叫喊，壁炉中暗红的火苗舔舐着木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伊万·布拉金斯基在摆放于他莫斯科家中角落的医院二手床上缓缓坐直。他自卫国战争爆发起，已经参军8年了。
那时他才23岁，一腔热血，发誓就算失掉生命也要把侵略者赶尽杀绝。而在大学相识的恋人——现在他的丈夫——早在4年前便回国参军。他凭着对祖国的爱意在战场冲锋陷阵。不惧生死；怀着对恋人的思念在战役后乞求医护人员为自己治疗，尽力恢复。由于在斯大林格勒的巷战中立功，以及自己的勇猛，他被授予了波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勋章、一枚红旗勋章以及许多纪念章。他舍不得将它们买掉，却也无力再打理养护，那些金光闪闪的五角星形勋章便只好在橱柜中蒙尘。
战争中的荣耀被时光掩埋，他的旧疾却复发了。
遍部弹孔伤痕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全靠着床头蓝色金属罐中的气体与竖杆上的透明液体苟延残喘。与那人相守一生的愿望已无法实现，但他现在的目标很简单：只要坚持到圣诞节。
伊万贪婪地从他鼻前的塑料软管中汲取着氧气。他知道，不远的一天，它会因他的离世而被关闭。在十月革命纪念日时，他坚信自己还能挺过两个月。现在，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能见到明日的曙光。
但他会的。
“我得做到。”伊万看着顺管而下的葡萄糖液滴告诉自己。
“伊万……万涅奇卡？”
他的丈夫王耀在他面前俯身。他仍旧俊美，尽管他的面容已处于破碎的边缘。他眼下现出浓厚的黑圈，担忧的线条铭刻在他的脸颊，眼中失去了从前的光彩，像蒙了尘的琥珀，搭在肩头的马尾已不复丝绸般光滑。伊万是濒死的那个，但从某种方面来说，王耀也是。
伊万想贴紧那瘦削的脸，消去那几条丑陋的皱纹；想亲吻那蜜色的眼，使它重焕光彩；想抚摸那枯黑的发，让它再度顺滑。
可他不能，他能做到的只有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丈夫日夜忙碌，衣带渐宽。
他本不应和我一起受苦的……
伊万了解王耀的能力，他完全能够回到家乡轻易获得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在温馨的别墅中享受妻儿的陪伴，而非如此，在异乡冒着被歧视、迫害的风险，守在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身旁。
也许是眼中的担忧与不忍流露得太过明显，王耀移开注视着他的眼睛的视线，坐上他的大腿，将头靠在他起伏的胸膛，心跳平稳的节奏在两人之间同步。伊万轻柔地用手臂环着他。王耀温暖的呼吸喷薄上他的皮肤，枯瘦得骨节突出的手紧攥着他的前臂，仿佛硬面条尖端的戳刺，但伊万只是咬紧牙关，并未移开他的手臂——不会有太多这样的怀抱了。他缓慢地转头看向窗外，雪花缓缓自空中飘落，为莫斯科城的郊外铺上一件白衣。
一幅平常而美丽的图景。
这是油画般的莫斯科，他们于此相识相知相爱。
伊万紧握住王耀的手。
“圣诞节，”他急促地说道：“我还会在这里。”
“你保证吗？”王耀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变调。
“我保证。”
雪仍旧在下，而壁中炉火温暖了一室。
END
